“千呼万唤始出来”。
近日,国家卫生健康委人口家庭司终于对《家庭托育点管理办法(试行)(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文件对家庭托育点提出了更多细节上的管理要求,例如“收托人数不应超过5人,每一名照护人员最多看护3名婴幼儿,婴幼儿人均建筑面积不应小于9㎡”等。
我国托育体系起步较晚,但为了鼓励生育、缓解双职工家庭的育儿焦虑,我国对于托育体系的建设不得不加快脚步。托育行业承担着解放双职工、婴幼儿早教的重担,有着很强的公共属性,行业的规范化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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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次发布的征求意见稿与许多省市此前的试行办法有较大差异,如果施行,那么对于已经开设的家庭托育点或者正计划进入这一行业的创业者来说,可能要重新算一笔账了。
家庭托育点有哪些优势?新规的出台对从业者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国托育体系发展还面临着哪些问题?
家庭托育点重新算账新规下是否会变贵
虽然关于家庭托育点的管理办法姗姗来迟,但与国家层面的审慎不同,许多地方早已出台了试行办法,但其中许多细节与此次国家卫生健康委人口家庭司发布的征求意见稿有较大差别。
以征求意见稿“收托低于5人”的规定为例,今年1月份临沂市发布的《家庭托育点工作方案(实行)》规定,“家庭托育点招收婴幼儿一般不超过30人”;济南市根据当地管理办法开设的一家家庭托育点,设置了3个班,可提供15个全日托普惠托位。
此外,征求意见稿要求“每一名照护人员最多看护3名婴幼儿”,而大多数省份规定的看护比例在1:5、1:7左右,也就是每一名照护人员最多可看护5名、7名婴幼儿。
收托人数、人员配比与家庭托育点的收支情况直接挂钩,理论上来说,收托人数越多,托育点的固定成本被均摊的也多。
此前,有从业者算过一笔账:某家新一线城市的家庭托育点面积有140平方米,按照当地政策要求,他们招了15名孩子,并配有三位专业保育人员、一名后勤以及一名管理者,按照每个月租金3800元、每名员工薪资3800元、运营费用3800元来算,整体成本需要2.66万元。如果将托育价格定在3800元/生,最终算下来一个月的利润可以达到3万元左右。
但是如果各项费用不变,人员配置和收托人数都按照新规重新计算,这个家庭托育点最多只能招收5个孩子,并需要招聘2名老师,即便不需要管理人员,也要有一名后勤人员,那么整体算下来,这一个月相当于不赔不赚,白忙一场。
收托人数大幅减少,无疑会抬高人均托育成本,进而抬高托育点收费价格,但目前每月3000多元的市场价,对很多家庭来说已经是不小的负担了。
尽管出于保育质量和人员安全考虑,家庭托育点的确不适宜招收太多孩子,然而收托人数控制在一个什么数量更为合适,或许还需要继续摸索。
笔者认为,就托育人数来讲,可能还需因地制宜。例如在一些人口密集、婴幼儿数量比例较多的小区,是否适当放宽收托人数限制,并在场地面积、消防设施、人员配置等方面提高要求,以保证保育的质量和孩子们的安全。
也可以根据孩子的年龄段不同,对托育点施行阶梯式管理。此前,浙江省发布的《浙江省托育机构设置标准(试行)》中就将托班根据婴幼儿年龄,进一步细化,分为乳儿班(6—12个月)、托小班(12—24个月)、托大班(24—36个月),以及混合班(18个月以上),并对不同班级的收托人数做了不同的规定。
未补齐的拼图,托育体系摸索前行
我国托育体系尚不完善,在隔代老人、全职家长以及月嫂、育儿嫂等家庭式托育占据主流的情况下,专业的托育机构亟待被发展。
目前机构式托育服务参与主体众多,常见的有民营、公立或者企业为员工提供的机构式托育服务,如托儿所、幼儿园托班、新兴的早教机构等,部分的月子中心也会提供托育服务。
不过上述类型的服务要么接送孩子不便,要么价格昂贵,令很多家长陷入两难,家庭托育点具有距离近、价格相对便宜、邻里信息相对透明等优势,在很大程度上迎合了家长们的需要。
家庭式托育点解决的是托育“最后一公里”的问题,这种形式存在已久,此前多为民间力量组织,开设在社区、居民楼内,因为街坊邻居比较熟络,便将孩子们放在一起雇人看顾,所以也被称作“居民园”、“妈妈园”等。
顾名思义,相较于托育机构和托儿所,家庭托育点内熟悉的环境能够带给孩子更多亲切感和安全感,对于家长来说接送孩子也更加便利,很受双职工家庭青睐。
同时,对于从业者来说,家庭托育点的经营成本也很低,首先托育点场地多是居民楼,租金和水电费的支出都远远低于商用房的标准,与很多营利性的托育机构相比,价格也比较合理。
所以近年来,家庭托育点在全国各地的小区内遍地开花,在幼儿园托班、早教机构、育儿嫂等托育服务外,成为弥补托育体系供需短板的重要力量。浙江、山东等多省份还发布了相关的补助政策,按照收托数对家庭托育点发放补贴。
家庭托育点的设立也得到国家支持。2021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的《关于推动生活性服务业补短板上水平提高人民生活品质的若干意见》明确指出要“加强校外活动场所、社区儿童之家建设,发展家庭托育点”。
不过,笔者认为,长期来看,家庭托育点的发展是受限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家庭托育点的客户生命周期相对较短。
3岁以后孩子就将进入幼儿园,并且目前幼儿园正在推行“托育一体化”,这也将进一步挤压托育市场。此外,家庭托育点主要面向附近一公里范围内的托育需求,人员流动性低,并且在出生率下降的背景下,当一批孩子长大后,短期很难再找到新的客户,这也限制了家庭托育点在专业设施投入上的支出动力。
除了成本高企、生源不稳的问题,我国的托育行业还面临人才匮乏的问题,据统计,我国保育人才的缺口在百万级,亟须建立贴合市场需求的专业托育标准人才培养体系。
我国的托育体系强调普惠性,具有公共服务属性,因此对于托育行业目前面临的各种问题,政策调控必然不可缺席。
笔者认为,在营业成本端,可将托育政策和鼓励生育政策进行打通,统筹相关财政资金安排,对合规的托育机构进行财政补贴;在合规性方面,进一步明晰托育机构运营规范,对卫生环境、场所安全性进行定期检查,同时建立公开化的定期信息披露机制,作为市场定价的参考;在人才端,建立人才培养和人才认证体系,同时与社区居委会和社工人员进行定向培训,建立基层托育人才建设,培养社区人员的基本托育知识和技能。(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仅代表个人观点,与平台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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