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业绩持续下行之下,景峰医药(000908.SZ)再度变卖房产“回血”。日前,景峰医药发布公告称,公司全资子公司上海景峰制药有限公司拟将其位于上海市浦东新区浦明路868弄的房产以1.2亿元出售给自然人岳红伟,折合单价14.47万元/平方米。
钛媒体APP查询地图得知,该处房产位于陆家嘴核心区,正是保利ONE56小区。贝壳找房数据显示,同小区在售二手房有8套,挂牌价大多在16万元~23万元/平方米,从数据来看,景峰医药出售该套房产的成交价低于同小区平均挂牌价。
这并非景峰医药第一次出售房产,早在2021年9月,上海景峰以2.03亿元的价格出售上海市宝山区罗新路50号1-7幢房产。出售房产“回血”的背后,是景峰医药连年亏损的业绩。2019-2021年,景峰医药连续亏损,今年前三季度,景峰医药亏损2975.7万元,从过往第四季度的表现来看,景峰医药2022年要实现扭亏有一定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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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并购后积重难返,频繁出售资产回血
景峰医药创办于2010年,2014年12月借壳天一科技在深交所上市,上市后开始了大量对外并购。2014-2018年,通过买买买,景峰医药旗下曾拥有20多家全资、控股子公司,还有医院等,累计投资额在23亿元以上,并在2016-2018年期间形成超7亿元的商誉。
然而,高价收购来的资产并未实现理想的收益。2019年国家相关医药政策密集出台,包括药品招投标降价、国家重点监控合理用药药品目录出台、“4+7”药品带量采购扩容、地方GPO模式推广、新版国家医保药品目录的调整、地方辅助用药目录公布、地方医保增补目录的三年过渡期(未列入国家医保目录品种自2020年起三年内分年度按40%、40%、20%比例逐步调整退出省级地方医保支付目录)等多个医药政策。
在此背景下,景峰医药的主要产品参芎葡萄糖注射液未能进入2019年8月新版国家医保目录,导致当年第四季度销售收入相比2018年同期销售收入下降超过90%。此外,景峰医药的另一主要品种榄香烯乳状注射液,被2019年新版医保目录大幅缩窄临床使用范围,导致当年四季度销售收入同比下降超过60%。这两个主要品种的销售收入大幅降低,对景峰医药整体经营带来巨大冲击。2019年,景峰医药营收13.44亿元,同比下降48.02%;归母净利润-8.83亿元,同比下降572.56%。
公开资料显示,景峰医药主营业务覆盖心脑血管、肿瘤、骨科、儿科、妇科等重大疾病领域,主要产品为注射剂。2018-2021年,景峰医药注射剂营收分别为17.88亿元、5.31亿元、4.41亿元、4.9亿元,占营收比重68.16%、39.5%、50.31%、60.41%。可以看到,景峰医药主要产品注射剂在2019-2021三年累计销售额还不如2018年一年的销售额,也因为主要产品营收大幅下降,从2019年至今,景峰医药出现持续亏损。
由于注射剂收入的缩减,2019-2021年和2020年前三季度,景峰医药的营收分别为13.44亿元、8.78亿元、8.11亿元、6.12亿元,变动幅度为-48.02%、-34.68%、-7.6%、9.3%;归母净利润分别为-8.83亿元、-10.69亿元、-1.64亿元、-2975万元,变动幅度为-572.56%、-21.04%、84.68%、-302.99%。
同时,2019年景峰医药开始计提大额商誉减值,仅2019和2020年,就计提超6.65亿元的商誉减值。前期大手笔买买买加上后来持续亏损,景峰医药的财务状况不断恶化,2019-2021年和2022年前三季度,景峰医药的货币资金分别为4.05亿元、1.64亿元、1.72亿元和1.85亿元,而同期,其短期借款分别达到10.91亿元、9.4亿元、4.76亿元和3.24亿元,货币资金远不足以覆盖其短期负债。
为了缓解资金压力,景峰医药开始卖卖卖。2018年开始分别出售了海门海慧医药科技有限公司69.01%的股权、景嘉医疗11.25%股权、金沙医院100%股权、慧聚药业63%股权、璟泽生物1%股权、云南联顿医药60%股权,回笼资金约7.1亿元。2021年9月,景峰医药的全资子公司上海景峰以2.03亿元的价格出售了上海市宝山区罗新路50号1-7幢房产。
景峰医药的营销以外包代理模式为主,在此模式下,景峰医药的销售费用持续高企。2019-2021年,公司销售费用9.07亿元、5.96亿元、4.55亿元,占营收比重分别为67.45%、67.9%、56.12%。
然而,作为一家医药公司,其研发费用却远低于销售费用。2019-2021年,景峰医药的研发费用1.91亿元、2.53亿元、3863.18万元,占营收比重分别为14.23%、28.8%、4.7%。
股权转让“闹剧”
陷入债务困境后,景峰医药控股股东并未出手纾困,而是大量减持套现。据钛媒体APP不完全统计,从2020年至2022年上半年,景峰医药控股股东叶湘武多次减持公司股票,合计减持5331.87万股,占公司总股本6.67%,累计套现超2亿元。期间,公司为了偿还债务,曾出现过控制权转让的“闹剧”。
2016年10月,景峰医药发行了总额8亿元的公司债,2019年部分兑付后,剩余的3.88亿元,将在2021年10月27日全部到期。然而,截至2021年9月30日,景峰医药的货币资金仅有1.24亿元,难以覆盖即将到期的公司债。于是,在兑付期限到来前的2021年10月12日,景峰医药实控人实际控制人叶湘武及其一致行动人,以2.2亿元的价格,将其持有的公司4399万股股份以及剩余股份表决权转让给北京洲裕能源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下称“洲裕能源”)。后者则以年化12%的利率,向上市公司提供4亿元借款,借款期限为1年。在这笔交易中,景峰医药以为可以解决债务即将到期的燃眉之急,结果等来的却不是“白衣骑士”。
2022年3月4日,景峰医药转让的股权完成了过户,但叶湘武仅在2022年2月18日收到洲裕能源支付的5000万元股份转让款,此后一直未有进展。今年6月10日,由于洲裕能源未能如期支付股份转让款,违反了股权转让及表决权委托等相关协议,景峰医药原实控人叶湘武、叶高静、叶湘伦要求解除与洲裕能源的股权转让协议、撤销表决权委托,叶湘武恢复行使公司13.74%股份的表决权。同时,上市公司控制权发生变更,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恢复为叶湘武。
兜兜转转一圈后,叶湘武还是未能“解套”。
钛媒体APP注意到,洲裕能源成立于2021年8月2日,也就是与景峰医药交易前两个月才成立。在上述交易中,洲裕能源合计需要“支付”6.2亿元,其中2.2亿元股权转让款加上借给景峰医药的4亿元。值得一提的是,这6.2亿元均来自借款,其中3亿元来自湖北圣迪容器制造有限公司,3.2亿元来自与武汉齐达康环保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借款期限均为1年。
在拿到上市公司股份以后,2022年6月8日洲裕能源就通过大宗交易减持300万股,交易价格为3.5元/股,违规短线交易。对于监管的责问,洲裕能源解释称是不熟悉规则所致,且根据股权协议转让价格,洲裕能源买入价为5元/股,本次减持的卖出价为3.5元/股,其未在本次交易中获得收益。(本文首发钛媒体APP丨作者 钟广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