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出头鸟”虽然能获得光环效应,但也要具备面对质疑的自我效能,否则或将坠入深渊。
在2021年国内头部猪企集体亏损的大背景下,牧原股份却独树一帜,以极大的优势保持着盈利。
究竟是牧原的商业模式具备逆猪周期的能力,还是业绩的背后另有猫腻,交易所对牧原年报问询函中也涉及到了此事,事情的真相或许将由此揭开。
一、牧原以一己之力逆“猪周期”而行?
不同于其他版块利好利空的消息来得毫无规律,从长期来看,养猪是个极具周期性的行业,周期的逻辑也很简单,遵循着供求关系影响价格这一高中知识点。
通常而言,一轮猪周期大概要经过“猪肉价格上涨-猪产能提高-猪肉下跌-猪产能大幅度下跌-猪肉价格动态波动回归理性”五个阶段。与之对应的则是猪企“股价飙升-股价暴跌-股价会回归正常价值”,行业就此论表现排队,迎来新的格局。
迈入21世纪后,我国养猪行业经历了4轮猪周期,能扛过猪周期的猪企自然会成为行业翘楚,且在猪周期期间表现得越好,渡过猪周期后在行业的排名就越靠前,在第四轮猪周期期间表现最好的当属牧原。
2019年下半年,受非洲猪瘟的影响,猪肉价格冲上巅峰。到了2021年春节前夕,伴随着最后一小轮价格上涨后,猪肉价格回归理性,养猪行业本应开始看表现排队。
据公开数据显示,正邦科技、温氏股份、新希望三家头部猪企在2021年全年的营收表现分别为-188.2亿元,-134.0亿元、-95.91亿元与之对应的生猪养殖业务毛利率情况分别为-45.88%、-30.39%、-21.20%。
也就是说,这三家企业因为产能调控不及时,在一轮猪周期即将结束之际没有及时降低产能或者是产能调控滞后,导致在猪肉价格大幅度下跌期间每卖一头猪都有所亏损,且这一亏损在一直延续到今年一季度。
而牧原2021年不仅没有亏损,净利润反而达到了69.04亿元,且在猪周期下行,产能过剩阶段,牧原不仅没有降低产能,反而逆势扩张建猪舍,增加产能。行业由此展开联想,是否是牧原自繁自养的商业模式具有逆猪周期的奇效?
因为盈利打底的牧原独树一帜,所以各大同行纷纷跟进,正邦科技、温氏股份纷纷降低了农户养殖的比例,进一步加码自繁自养的规模化生产模式,且大幅度降低了养猪成本。
但仅靠规模化养殖节省成本来达到逆猪周期的可行性依然存疑,且从总体来看,去产能仍是行业主流。
日前,各大证券发布研报宣称猪周期今年不可能出现反转,明年反转的概率也偏低,行业才得以盖棺定论:此轮猪周期已结束。且后知后觉的发现,牧原在猪周期期间的表现似乎有不合理之处。
交易所于5月18日向牧原发出了年报问询函,能否合理地回应相关问询,或许将影响到牧原未来的发展。
二、牧原资金链承压,董事长秦英林徒生争议?
交易所向牧原提出的问询较为犀利,各个都直指问题的核心。
首先,牧原需要解释关联交易总额居高的合理性。
牧原在猪周期下行期间,依旧扩大产能大力建猪舍,而这一项目实施的主要“承建方”是牧原的子公司河南牧原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为牧原建筑)。据天眼查APP显示,牧原实业集团有限公司100%持股牧原建筑,且牧原股份董事长秦英林是最终受益人之一,持股85%。
据悉,2021年牧原与牧原建筑之间的关联交易总额为149亿元,按照牧原的话说,牧原建筑旨在为上市公司服务,关联交易毛利率低至1%以下。
但市面上有观点对此次关联交易产生了疑虑,将猪周期上行期间的部分利润投入到固定资产上,腾转挪移的背后是否存在着利益输送的可能。
猪周期的每个阶段都非独立的,猪周期上行阶段赚取的利润并非实际利润,部分利润需要为猪周期下行阶段或者猪价反常阶段的亏损买单。按照常理,在猪周期下行阶段,养猪企业不可避免遇到存货成本高于可变现净值的情况,需要计提存活跌价准备,并计入当期损益。
举个例子以高昂成本养成的猪还未到出栏阶段,但预计出栏时生猪的售价可能要低于养猪成本。比如今年一季度牧原合计销售均价为12.1元/KG,而据牧原方透露,同期生猪养殖完全成本略低于16元/KG。
企业需要提前将损失计算在当期损益中,而不是将损失结算拖延至下期。新希望、正邦科技以及温氏股份都有为存货跌价做准备,其中新希望计提跌价准备为14.07亿元,而牧原的存货跌价却为0。
因此才有观点质疑,牧原可能存在将当期的净资金流向少数股东,将本期的损失转嫁到未来由公众股东承担的可能。事实上,牧原2022年一季度业绩确实大变脸,巨亏51.8亿元,亏损金额远超同行。对此,牧原需要通过合理的解释,打消质疑。
其次,牧原还需要解释是否存在流动性风险。
由上可知,牧原将猪周期上行阶段的部分资金用于猪舍的扩建,但并不代表牧原日常运作的资金完全充足。
据2021年财报显示,牧原的资产负债率为61.30%,同比增加15.21%,报告期内利息费用高达22.19亿元,同比增加140.47%。今年一季度牧原更是扩大了借款,截至一季度末,利息费用高达7.14亿元,较上年同期的4.35亿元同比增长64%。
如果未来生猪价格反弹,提前布局扩大产能的牧原确实能够“再吃”一波红利,其所获得的红利或将远超过在此期间产生的多余利息。但如果生猪价格不上涨或者上涨幅度带的利润难以抹平多余的利息,那么牧原的此项操作或许就存在冒进的可能,且将对牧原未来的经营状况产生深远的影响。
更“与众不同”的是,牧原在猪周期上行阶段将优先的资金部分用于大额分红,这一举措也进一步扩大了牧原的负债规模。面对持续高涨的借款利息,牧原的业绩表现是否会因此受到影响将成为一个疑问。
在投资者纷纷质疑的大背景下,牧原更需要在安抚投资者的同时谨小慎微,防止出错。然而事与愿违的是,牧原董事长秦英林的个人操作反而有可能加剧投资者的恐慌。
今年四月初,牧原董事长秦英林买卖可转债获利8688.81万元的消息被披露。根据牧原发布员的公告显示,秦英林在2021年8月25日买入3785.75万张牧原转债,成交金额为37.86亿元,并于2022年2月17日卖出579.44万张,成交金额为6.66亿元,本次短线交易产生的收益金额为9688.81万元。
深交所因此向秦英林发布了监管函,要求秦英林吸取教训,及时整改,杜绝上述问题的再次发生,秦英林此次短线交易的获利最终也全部上缴公司。
尽管牧原发公告表示,秦英林不具备短线交易的主观故意,也不存在利用短线交易谋求利益的目的,但秦英林卖掉自己可转债行为的初衷还是引发了投资者的猜测:董事长违规卖掉自身持有的可转债,是否存在不看好企业未来经营的可能?
作为企业的董事长,秦英林是“内部消息”的“密接者”,其一举一动都备受投资者的关注与猜测,违规操作更容易引发联想。秦英林在牧原备受争议期间出现违规操作,仅道歉或许难以平负投资者的猜忌。
逆主流站在行业前列的牧原股份,是否具备面对质疑的自我效能,我们且看且行。